那座城这家人

　　中青报・中青网见习记者余冰屿 　　踏入祖国的土地已经过了好几天了，但李敏依然没有好好休息，经常在半夜2、3点醒来。除了时差的原因，大部分都是因为做了噩梦。从乌克兰到郑州下飞机后，远处传来了爆竹声，李敏的第一反应是枪声。她安慰自己，也许过一会儿就好了。 　　2月28日，在乌克兰-摩尔多瓦边境港，中国的撤退者和其他人排队等候通过。李敏/摄 　　李敏在乌克兰学习生活了五年。2月24日俄罗斯和乌克兰的战争开始了，她第一次遇到这样的局面，紧张是不可避免的。2月25日，中国驻乌克兰大使馆发布紧急通知，请向打算退出乌克兰的中国公民登记。北京时间3月5日上午9点46分，首架从乌克兰撤离中国公民的临时航班平安到达郑州。李敏是本次航班156名撤离人员之一。 　　3月1日，经过漫长的过程，从乌克兰撤退的中国留学生们在凌晨2点全部顺利通过，到达了摩尔多瓦。李敏/摄 　　采访了从乌克兰撤退到国内的中国留学生和华人。在他们当中，有人刚刚硕士毕业就计划回国，一度被断开的航班所阻，最后辗转反侧地回来了。既有在大学读博士课程的人，也有撤退者，也是协助撤退行动的留学生会的志愿者。有的是中资企业的员工，本来3个月就完成了派遣任务，由于战争爆发，不得不提前回国。 　　到了郑州后，他们没有约好，就给朋友送去了圈，报告了平安，其中一位华人写道：“为了世界的和平，我们回家了。”。 　　炮声 　　最初，文迪没有预料到这场战斗的严重性。“我觉得2、3天就能平静下来”。文迪就读于札幌热国立大学的历史和国际关系学科，今年2月初刚刚取得了公证的硕士毕业证书。她本来就去了她特别喜欢的春哥，再去拜访领导，经常和朋友个别告知，准备回国准备对外汉语教师资格证考试，“但是这一切都没有时间展开，我不得不离开”。 　　3月1日，乘坐从乌克兰撤出中国留学生的巴士队在摩尔多瓦的道路上行进。李敏/摄 　　今年年初，俄罗斯和乌克兰的关系日益紧张。随着汤内茨克和卢甘斯克地区冲突升级，出于自我保护的考虑，文迪于2月中旬购买了去乌克兰西部城市奥德萨的机票。奥德萨有中国总领事馆，他说：“如果有必要寻求保护的话，去那里更方便和安全。”。事实证明这是一个明智的决定，中国的奥德萨总领事馆于2月28日组织了从奥德萨撤退到摩尔多瓦的转移行动，文迪进入了第一个撤退转移名单。 　　文迪刚到奥德萨的时候，周围的气氛还很和平。市区很安静，超市里各种货物供应充足，银行卡也可以正常使用。奥德萨的第三天，文迪和朋友去超市买东西，走在大街上远远地听到“轰”的炮声，文迪和朋友对视跑回家，“不买，赶紧去”。 　　在奥德萨地区实施了宵夜禁止政策，为了不成为攻击目标，在宵夜禁止的时候熄灯。晚上，文迪坐在漆黑的房间里，从远处传来了枪声。“那个声音和中国过年的爆竹声一模一样，但是吓破了胆”。接到大使馆撤退登记的通知时，她首先报告了名字。 　　3月4日，在罗马尼亚的布加勒斯特，第一位中国撤退者搭乘飞机回国。李敏/摄 　　对文迪来说，在奥德萨的经验还很惊险，哈尔科夫的朋友接近于“在死亡中逃走”。朋友说：“每当防空警报响起时，就必须到防空壕避难。刚去地下室避难，外面全是轰炸声。再出来的时候，宿舍的一角就被炸了。”。 　　哈尔科夫航空航天大学的黄志浩博士3年级学生在和俄罗斯开战初期也不怎么担心。“我以为就算有轰炸也只能炸毁军用设施，所以就睡在了宿舍里”。2月28日，黄志浩发现宿舍楼下出现了装甲车，并说“我开始睡地下室了”。从那时开始黄志浩计划撤退。中国驻乌克兰大使馆组织从奥德萨到摩尔多瓦的第一次撤退行动是在哈尔科夫最紧张的时候。学校组织的学生们原本打算3月2日早上坐巴士从哈尔科夫到摩尔多瓦边境，但是由于轰炸巴士司机没有来。出宿舍的时候，因为把食物和水都给了不在家的当地人，黄志浩认为自己要离开，他和中国的朋友自己开车往西走，先到了利沃夫，然后进入了波兰。 　　当地时间2月23日晚，在俄罗斯和乌克兰战争爆发之前，乌克兰的奥德萨市的中国总领事馆前的月光变得柔和了。瓶底/摄 　　李敏回忆说，当地时间2月24日凌晨，他无数次从梦中醒来，渐渐地作出反应，那低沉的震撼心灵的是轰炸机的声音。天亮后打开手机，用国内的家人和朋友发来的信息向她询问了平安与否。“从现在开始的几天里，我们一边收拾简单的行李，一边关注战争的动向等各种各样的信息，防空警报一响马上就下到了防空壕”。之后，乌克兰开通了让民众撤出西面的通道，并表示“人民成了难民”。 　　天气 　　文迪在奥德萨乘坐领事馆组织的专车时，回顾了市区。那一瞬间，她几乎流下了眼泪。“我看到中国领事馆高高的围墙上插着中国国旗，正朝着奥德萨最大的货运港前进。那景色非常美丽。”。刚到奥德萨的时候，文迪和朋友在领事馆前面的小路上散步，海风从对面吹来，一切都那么美好。文迪当时和朋友开玩笑，如果真的到了撤退的一步，我们就可以进入这堵墙看。没想到这天来得这么早。 　　2月28日，奥德萨撤退当天，中国的撤退者在领事馆前面排队乘坐巴士。巴士外面有巡逻车和警察，气氛很紧张。瓶底/摄 　　2月28日，驻奥德萨中国总领事馆向撤出登记的留学生和华侨发出通知，组织在奥德萨总领事馆集合，统一搬迁。作为奥德萨中国留学生会的成员，李敏在撤退行动中担任志愿者，协助领事馆和华商协会的工作。当地时间2月28日下午2点，包括李敏在内的344名留学生从奥德萨总领事馆出发，领事馆职员和乌克兰武装势力将其护送至乌摩港Palance-Miaky Udobne。 　　从奥德萨到摩尔多瓦边境开车大约需要两个小时。文迪认为边境线上的“乌泱乌泱是所有人”，看到警察维持着秩序。排队的有两条通道，左边是人流，右边是车流。本以为等待入境很麻烦，没想到乌克兰和摩尔多瓦组织了人道主义援助，说“有水果、饮料、面包、热茶、暖气用厚衣服和毛毯”。 　　3月4日，首次从乌克兰转移到罗马尼亚布加勒斯特的中国人撤退者排队搭乘。瓶底/摄 　　从下午4点到凌晨，等待的时间像橡胶一样变长，维恩迪随着队伍一点点向前移动。太阳一落山，志愿者就送来了热气腾腾的便当。里面也有肉。排在瓶子前面的是一对中国夫妇，带着一对7岁的双胞胎女儿。夫妇忙于和家人联系，拜托文迪照顾孩子。文迪和两个女孩说了话。本来想去玩的，但是很开心。在孩子的世界里暂时没有战争的概念，对文迪来说有一些快乐。 　　文迪说，和她同住的三四百名中国同胞，不知道是谁先叫女孩子去的，男生们先让女生排队。国境的关口大约20分钟就配置了人，检查护照，登记，询问，盖上入境印章，对面是中国大使馆的车辆来迎接。文迪大约0点左右平安入境摩尔多瓦，乘车后睡了一会儿，“那时我们的男学生还在排队”。 　　李敏至今还对当晚亲手交给自己的热茶和食物表示感谢，不知道是哪个国家的人分了自己的毛毯。“超过国境10个小时以上，我们背着行李站在室外，但是晚上太冷了，队伍慢慢地前进。乌克兰的志愿者向在港口撤退的所有人提供食物和热茶等生活用品。”。李敏说“那场戏我一辈子都忘不了”。 　　3月5日，第二架撤退临时航班到达郑州，撤退人员正在准备通过海关。瓶底/摄 　　摩尔多瓦时间3月1日凌晨2点左右，这些中国留学生和华人都顺利通关，中国驻摩尔多瓦大使馆的工作人员和警卫人员应对，开车护送他们横穿摩尔多瓦。罗马尼亚时间3月1日上午10点，巴士队陆续通过了国境检查，当晚抵达了罗马尼亚首都布加勒斯特的酒店。 　　李敏回忆说，在撤退的过程中，领事馆的老师们几乎24小时在线，随时回信询问。留学生会的志愿者随时编辑、发布大使馆老师发来的信息和通知，确保每个人都能收到信息。“每次经过关口，必须重新乘坐不同的车，进行人员统计”。大家还有些迷茫，不知道前面会发生什么，但是随着安排，整个过程也有了秩序。 　　李敏当时在momentz共享了两张照片，并发了“道路出来了。祖国和家人的朋友在后面，陪着领事馆的老师和同学们，我们一定会平安回国。”。 　　到达 　　自从搬到罗马尼亚后，大家都松了一口气，后续的流程也顺利了。李敏说，在驻罗马尼亚的中国大使馆和洛瓦商组织下，3月2日进行了核酸检查，3月3日取得了结果，购买了回国机票。我记得文迪在3月3日傍晚的晚餐时收到了撤退航班的购票通知。“我迅速选择了机票，就这样决定了回国。”。 　　从布加勒斯特到郑州的航线是9个小时，机舱里一直很安静，大家都很累，但是很舒服。到达郑州的那一刻，李敏怀着喜悦和复杂的心情说：“终于回到祖国，离开战火，非常开心。但是同时，在乌克兰的老师们也很担心他们是否健康。”。 　　“祖国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周密地安排华侨撤退活动，除了感叹祖国的强大，为祖国感到自豪之外，还必须感谢各国驻华大使馆的工作人员和在这次撤退活动中无偿为中国同胞提供餐饮店的各国华商。”。李敏对中青报中青网记者说。 　　波兰时间3月6日，黄志浩终于进入了波兰。从赫尔科夫到里博夫本来只花了12个小时，但他们开了3天2夜。路上有很多路障。一个路障需要排队两三个小时才能通过。到了国境港后，他们又排队了40个小时才通关。黄志浩选择暂时不回国，留在波兰。“我在乌克兰学习博三。回国后也没有学校。我不想再被折腾了。往返机票费在波兰可以吃3个月。现在朋友给我找了1000元一个月的大学宿舍。经过慎重考虑，我留在了波兰，等着形势的后续发展。”我决定了”。 　　在郑州酒店隔离期间，文迪准备了对外汉语教师证书考试。从扎波罗热决定去奥德萨真是万幸。“如果不是去奥德萨，而是去计划好的哈尔科夫的话，可能会比现在受更多的伤”。文迪还真诚地表示，祖国的撤退反应特别迅速、及时“这么多人必须撤退回国。相关的安排和操作复杂，辛苦。防疫也是一个很大的挑战。这么多人为了我们的撤退而辛苦工作，我由衷地感到只有我们中国才有这样的实力和潜力。”。 　　在采访几个中国学生的同时，中青报・中青网记者注意到了一个信息。当地时间3月9日下午2点，从乌克兰撤退的最后一位中国留学生抵达乌克兰西部的城市利沃夫站，现场悬挂着显眼的横幅，5颗星红旗飘扬。中国范先荣驻乌克兰大使对现场的中国留学生说：“同学们，危险已经过去了，你们现在安全吗？你们快要回到祖国的母亲怀里了。” 　　3月13日，从国内撤退的奥德萨留学生会的志愿者依然认真地在朋友圈发表了通知。（响应回答者的要求，李敏成了假名） 　　中国青年报客户端北京3月16日电 　　出典：中国青年报客户端